wonderverge

流動著的血脈，在我
生命譜系裡的那些
有南島語系的風居住

流動的還有名姓中
水的意味，和漢人留下的
文化足跡，那些
原本不是我名姓的字彙

被雨季捎來
五月如歷史奔動的水文，提醒我
一首生命的歌該被吟唱

當
家居的所在，福爾摩莎
心臟跳動的聲音迴響
在靈魂裡最靜謐的位置


我該要吟唱
在一個星宿都醒著的夜，為那些
生命的重量，吟唱

記憶是雪泥
細細把妳底足跡鋪覆

佛前參悟，與妳底邂逅
的定義是因緣或者萍水
沒有開始如何結束，所以
無關緣滅緣起

參不透，妳
淺淺底笑，那樣美麗的
骨與肉如何見而非見
是一個生命的謎題

一個生命的謎題
記憶細細繼續鋪覆

捨不得參透
因淺笑比起青燈
溫度還要熱切一些

記憶如雨，則妳是五月
是這個世界的風
這個世界的水岸

妳的名姓藏了婉約的意味
用筆的槳划進妳的湖心時
便要輕輕輕地
起一個笑的波瀾

前幾天自己常待的電子佈告欄出現了問題，
主機的硬碟在電算中心一次無預警的斷電中，
成為意外的犧牲品。

這種事件其實不能說不常見，
但卻導致我們的回憶型式卻發生了一些改變。

重回到板上是兩天後的事情，
由於整個站的資料備份只救得回四月二十六日的東西，
在站務發出了道歉公告後，似乎大家也接受這件事，
於是資料的日期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所以，我們的時光一起回到四月二十六日

電子世代發生的失誤，我們的回憶和情緒
被不可逆的解構成單純的一與零，
無法重新再讀取，時空斷裂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們居住在電子世代，習以為常這樣的事是必然，
可是那些失去的回憶被存放在什麼地方呢？
或者存有的其實不是記憶，而是電子訊號？
可是人們對記憶失去卻好冷漠呢，
或者大家都只是默默找尋著記憶，卻不說些什麼？

今天才知道，翁英欽大哥不在清水溝溪工作站了。

高一昇高二的暑假，那時幫忙過的秀峰村
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大一時代由於需要進行深度訪談，回去過秀峰一次，
李大朋老師生前費盡心力爭取來的魚蝦生態保育館，
十七歲的夏天，和高中團夥伴一起待過五天的營隊地點，
早就吞沒在一個雨季的洪水暴漲中，
如同記憶那樣混亂。

那是我高三畢業的夏天發生的事，很清楚的一篇報導，
但是不願意接受事實的情緒
讓我到了大學才學著開始面對它。

英欽大哥那時還是個研究生，為了九二一後的社區重建
來到我們南投山上這個喚做秀峰的小小村落。

和他相處的五天，我很確定
他不是為了什麼名和利才來到這個地方進行駐點工作站的重建，
方昱姐、尚書、已經過去另一個世界的劇場導演明才大哥、小花姐……
他們都不是為了私利來做這個工作站，
這是我由衷尊敬他們的地方。

二零零三年，前往美國的前一個月

其實在深度訪談結束的下午，我試著去了一趟工作站，
可是大家都出門去了，
大門鎖著，
記憶，沒有來得及被打開。

那時的想法是過不久還有機會上來，
翁英欽大哥已經待了四年，總不差這幾個禮拜。

今天再回網站，才知道英欽大哥在當年的十月就閒雲野鶴去了
一念之差，要找他，恐怕還要花上一陣子工夫，
沒有把握住一個念頭，時光在下一個瞬間，

離我們離得好遠。

[五月]

雨來自華南，讓
兩個世界擁有兩個季節


讓五月的靈魂流動
如油桐花香
當一砂一世界是成語
花蕊或小石裡妳居住著嗎？

妳居住著，在小石或蕊中嗎？
或者該尋妳，
在花開花落的瞬間

尋妳，風塵僕僕
在雨季徘徊以前